漫谈童趣诗
2020-06-04 16:50 来源: 南乐县纪委监委

中国被称为诗的国度自有一番道理可言。凡所见之物皆能移情入诗,在抬眼观照间,在闭目冥想时,纷至沓来的意象在诗人的笔触下情趣盎然,睹鱼跃鸢飞而怡然自得,闻胡笳暮角却黯然神伤,惜别时杨柳依依,兴起处清风曲肱。在诗的境界里多若繁星的流派范式各领风骚又交相辉映,而童趣诗正是诗苑中的一朵奇葩,千百年来,或悄然湮没于浩如烟海的古籍无人问津,或昙花一现零星之作鲜为人知,但它字里行间渗透出的和谐与美好,如一股山涧溪流潺潺着雀跃蜿蜒而来,以澄澈身姿伴着淳朴气息,不杂任何世俗,那么明快鲜亮,那么天真烂漫,叫人向往沉醉。

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曾指出:“诗有别材,诗有别趣。”由此看来,“情趣”这种飘渺难以直接描绘的实感是诗歌的必有要素和章法所在,唯有以情趣灌注诗歌,才能使其内有生命,外有完整形象。那么何为童趣诗?《中国古代童趣诗注评》中这样界定:“大凡作者着眼于儿童的形象、动作、情态、语言和心理,从而通过对他们贪玩、调皮、滑稽等孩子特点的描绘,表现其天真活泼、单纯幼稚、坦率真诚的天性和既可爱又可笑的风趣的诗。”一言以蔽之,就是表现迥别于成人的儿童情感及趣味的诗。

虽然童趣诗的创作主体多是成人假借儿童之口或儿童之形象另有寄托抒情,但也不乏一些才思纵横的儿童以稚子视角进行创作,令童趣自然流露于诗间。骆宾王以七岁之龄写下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咏鹅佳作,对比强烈的色彩形成冲击,“浮”“拨”二字又生出动态体验,透过富有感染力的语言,我们不难从中体味到童趣之美。

童趣诗直至宋代才蔚然成风。辛弃疾吟咏了朴素、温暖而又风趣的农村生活,“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全词寥寥几笔却把勤俭淳朴的农家劳作面貌鲜明地勾勒出来,顽皮淘气的孩童形象也跃入眼帘。童趣诗中常有谐趣氤氲其中,这种趣味的表达离不开“拟人主义”的支持。范成大在“蜻蜒倒挂蜂儿窘,催唤山童为解围。”里就让蜂儿变得窘迫,自然清新的语言读来别有韵味。宋诗以意胜,是对生活深沉思考的文学表现、情感内蕴,经过理性的节制后,形成了尚“理趣”之风,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童趣诗作为载体之一,登上诗坛舞台是必然的了。

童趣诗的主题多样,把儿童五彩斑斓的生活一一诉诸笔端。有的以孩童嬉闹游戏为主,“青枝满地花狼藉,知是儿孙斗草来。”“狼藉”二字叫人浮想联翩,间接点出了孩童激烈斗草游戏后的场景。放牧作为农村孩童最主要的农事活动成为了童趣诗的另一重要题材,“蓬松袒跣倒骑牛,折得山花便满头。”描绘了放牧途中“折花满头”的顽童形象,令人顿生爱怜之心。学习生活是儿童成长过程里不可或缺的部分,对于古代孩子而言亦是如此,“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在贪玩爱闹的孩子看来,能够散学归来放纸鸢,幸福也不过如此吧。这些童趣诗内容主题上丰富充实,展现出异彩纷呈的儿童世界,无忧无虑的生活让人心向往之。

童趣诗创作的佼佼者当属中兴四大家之一的杨万里了。他的诗兴主要是在自然风物和日常生活的理趣上面,摆脱前人藩篱后,活泼的思绪和透脱的胸怀令他的诗充满童趣。《小池》写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诗人敏锐地从平常的事物中捕捉到富有趣味的瞬间,并用浅近自然的语言把所见所感表现出来,在这首诗中,“小荷”“蜻蜓”被看成与人一样,仿佛具有知觉情感,像孩子般活泼可爱,充满了生机和灵性。他还自出机纾,诗中未见儿童却能处处得见童趣。杨万里之所以能写出众多精妙的童趣诗关键在于常怀一颗“童心”,用生命本初时的心性,传递最朴素诚挚的情感,达到以儿童之心灵去感悟的境界,最终才能在创作时无拘无束,信手拈来。

如果用书来形容人生,那么童年就是多彩的扉页,令人难忘。在国际儿童节到来之际,通过这一首首生动的童趣诗,我们感受到童心可掬,让被喧嚣浸染过的心灵倏尔宁静下来,也让我们回想起自己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光。(南乐县纪委监委 李琰)

责任编辑: 马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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